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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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果然是拿著碗醒酒湯的秦管家。
走廊裏沒開燈，秦管家是借著月光一路走來的，今晚的月色倒是很好，灑得走廊亮堂堂的。
不待他說些什麽，手裏便是一空，旋即門隨著一聲“我這就去讓他喝下”被慌忙關上，就差將“我很心虛”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秦管家垂下手，面上不禁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雖然顧泊川關門的速度很快，背著光，面朝著他的方向晦暗不明，但秦管家還是眼尖地看見了他燒紅的耳朵。
肯定是兩人剛才在裏面發生了什麽。
秦管家笑著在外偷聽了會兒。
無奈別墅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什麽都偷聽不到，秦管家只能雙手背在身後踏著月光樂呵呵地離開了。
先生是正人君子，肯定不會趁著小旸喝醉對他做些什麽不軌之事。
但一些有利於感情升溫、關系拉近的正人君子能做的事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希望先生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門被關上，顧泊川手裏穩穩拿著醒酒湯轉過身，對上夏旸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當即心軟得不行，雖然想起方才的對話他依舊覺得有些氣血上湧，但還是佯裝冷靜地開口：“把醒酒湯先喝了，身體會舒服一些。”
話題切換得十分絲滑，半句不提方才。
不是想逃避，而是單純想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罷了，貪的不多，一碗湯的時間就行。
夏旸卻並不配合，沒有去接他手裏的醒酒湯，而是擡手摸了摸肚子，抿著唇，面上寫滿了抗拒。
今晚被投餵了不少燒烤，又喝了酒，很撐，不想再攝入任何東西了。
而且他們剛才進行的話題還沒有結束，他不想被打岔。
顧泊川這招拖延時間並沒有起什麽效果。
“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喝醉了的夏旸比清醒著的時候膽子大太多，幾乎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所剩無幾的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話便已經脫口而出了。
今晚向顧先生坦白這些本就是為了弄清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可不能輕易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顧泊川端著醒酒湯那只手的手背青筋明顯凸起，指尖也微微發白——太緊張。
他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沒想到小心思竟然已經被夏旸給看出來了。
夏旸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是怎麽發現的？對此……他又是什麽樣的態度？
應該不至於太反感，這段時間他沒有察覺到任何來自於他的排斥情緒。顧泊川這樣安慰自己。
他也有太多疑惑想要得到答案，但他知道，倘若自己不先回答問題，夏旸是不會輕易告訴他的。
要公平的等價交換。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本就不打算再藏著掖著，夏旸想知道的他都願意告訴。
只是太緊張。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
幸好，幸好現在面對的是喝醉了的夏旸。
就當是為他的表白來了個提前演習。
顧泊川深呼吸一口，依舊不忘手裏的醒酒湯，答道：“你每喝一口，我們就互相回答一個問題，好嗎？”
顧泊川聲音是摻雜著緊張的溫柔，像是在哄騙，也確實哄騙成功了。
“好。”醉酒後的夏旸不假思索地點頭，絲毫沒有註意到喝醒酒湯的是自己，自己還要與顧泊川等價交換一個問題的答案。
喝一口，應該不會很撐。
就著顧泊川的手，夏旸飛快喝了口醒酒湯。
湯是熱的，手也是熱的。
味道酸酸甜甜的，還不賴。
夏旸擡起頭，舔了舔唇上沾著的醒酒湯漬，一臉期待地望著顧泊川，等待著他的回答。
顧泊川的視線卻落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道：“我們去那裏坐著說，站久了腿疼。”
他還在拖延時間。
拖延給大腦足夠組織語言的時間。
坦白局就是坦白局，表白演習也是表白，就算面對的是喝醉了的夏旸也不能輕視。
商人慣用的習慣——做事不留任何瑕疵。
更何況他們也確實在門口站了太久了，自上樓來到這個房間開始就沒離開過這個地方，站久了腿和腳都會有些不太舒服。
聽罷，夏旸目光落到顧泊川的腿上，當即主動扶起他另一條空閑著的胳膊，明明自己走得歪歪扭扭，偏偏非要扶著顧泊川走，場面一度有些滑稽。
顧泊川不禁啞然失笑，心底的緊張褪去了幾分。
雖然不知道夏旸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如何，但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夏旸待他依舊如從前，甚至關系在一點點地拉近，怎麽看都是個好兆頭。
沙發很軟，夏旸搖搖晃晃，整個人窩了進去，像只貓。
顧泊川不禁想起了今晚的那只貓。
夏旸回來之後發現了脖子上被蟲咬的紅點，又嚷嚷著說肚子餓了，好巧不巧地，仲霆咋咋呼呼地倒了酒過來，一番折騰下，他倒是沒來得及問那只貓的事。
左右保鏢晚點都會向他匯報，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沒什麽好著急的。
顧泊川將手裏的醒酒湯放到夏旸身前的茶幾上，迎上他期待的目光，緩緩答道：“高中喜歡上的。”
夏旸下意識便問：“你的高中還是我的高中？”
顧泊川沒忍住擡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想什麽呢，當然是你的高中。”
夏旸被戳得一楞，腦子慢吞吞地運轉著。
也是，顧先生高中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學生呢。
原來顧先生是在他高中的時候對他產生感情的……
可他那個時候和顧先生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麽顧先生會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他？
夏旸正準備開口問出滿腹疑惑，便聽顧泊川搶先一步問道：“該我問你了。”
夏旸訥訥地點了點頭，噤了聲，坐得端正起來，十分遵守規則。
“是怎麽發現我對你的感情的？”顧泊川問。
夏旸當即老老實實將寧知玄的點播以及自己試探顧泊川的前因後果全都交代了出來。
雖然語速較慢，想到哪裏說到哪裏，卻一點都沒漏下，包括自己的那點心路歷程一起。
倘若清醒狀態下的夏旸在場，肯定要給喝醉了酒的自己一錘子敲暈。
這也太好騙了。
他夏小少爺怎麽會有這麽蠢的時候。
可如今夏旸正處於被酒精支配的狀態，只覺得顧先生回答了他的問題，他也要好好回答顧先生的問題才行。
更何況對象是顧先生，是他很信任的顧先生，讓他輕易便卸下了全部防備。
顧泊川聽得十分認真，一次也沒插話打斷。
他知道夏旸是個機靈的，雖說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但並不笨，也不天真，從他得知書中內容之後的一系列反擊中就能看得出。
可他沒想到夏旸竟然這樣試探過自己，利用他毫不掩飾的吃醋輕易看穿了他的內裏，他竟也毫無察覺。
顧泊川倒是並不介意，更不會惱，只覺得夏旸費盡心思試探自己的模樣挺可愛的。
更何況他本就希望兩人之間能有些進展，夏旸能自己察覺到這份暗藏多年的感情並慢慢消化也是件好事，總不至於太突然將他嚇到。
說完，夏旸迫不及待地問：“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我們以前明明沒有什麽交集。”
像個等待聽八卦的孩子。
顧泊川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茶幾上的那碗醒酒湯。
夏旸當即乖乖捧起，喝了一口。
顧泊川又擡手摸了摸醒酒湯碗的溫度。
沒有之前那麽熱了，再放置下去估計要涼，涼了就不能喝了。
顧泊川索性說道：“你要是一口氣將這碗醒酒湯都喝光，接下來就都是你的提問時間，你問什麽我答什麽，問多久都行。”
反正他想知道的夏旸都已經告訴他了，剩下的等夏旸明天醒來再慢慢聊，不急，他們來日方長。
喝醉後的夏旸實在太好哄騙，聽罷眨了下眼睛，覺得這個交換很值，便咕嚕嚕一口氣將醒酒湯全都喝完了。
顧泊川順勢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巴。
擦幹凈嘴巴的夏旸重新窩回沙發。
肚子裏多了碗醒酒湯更撐了，但好在盛著醒酒湯的碗不大，醒酒湯也不算太多，不至於會覺得胃難受。
顧泊川將紙巾丟入垃圾桶內，迎上那雙迫不及待的視線，緩緩說道：“當年你落水，我被送去了國外，回國之後我去找過你，可你不記得我了。”
夏旸心虛地又往沙發裏窩了窩，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顧泊川嘴角微揚，輕嗯一聲，“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怪你。”
夏旸依舊有些心虛與自責。
早在前段時間發覺顧先生對自己的感情之後他便開始產生這樣的情緒了。
雖然確實不怪他，可他還是有些心疼顧先生，如果是他突然被人忘記他肯定會難受很久。
要是他記得顧先生就好了。
顧泊川繼續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性格又……”
顧泊川生生將那句“我性格又不好”給憋了回去，他記得夏旸不喜歡聽他這樣形容自己，平日裏聽了都會反駁幾句，如今喝醉了酒，他怕他會較真。
顧泊川改口道：“我又不太擅長與小孩子相處，加上那個時候你已經小學入學，不繼續待在療養院了，便沒敢再打擾你。”
“但我還是忍不住關註你的動向。”
“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親情，你像個小太陽，在我最黑暗的時候暖了我一把。”
“現在不是流行什麽人類幼崽觀察綜藝麽？還挺火，我見秦伯每周都會定時收看，當時我就有種在看人類幼崽觀察綜藝的感覺。”
“可愛的小孩子是很治愈的，看著你一點點長大，特別很有成就感，也給我帶來了動力。”
“後來，在你高中的時候，我因為公務有段時間離開了帝都，回來的時候正巧碰著你參加集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你。”
“那個時候你抽條抽得快，再見到的時候你又長高了，也長開了，突然有種特別恍惚的感覺，心跳得特別快，忽地意識到你已經不是那個小孩子了。”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心動的。”
“那段時間我都很害怕，覺得突然對你產生感情這件事特別罪惡，是仲醫生開導的我，說對那個年紀的少年產生一些朦朦朧朧的感情是正常的，我也漸漸接受並面對了這份感情。”
“但我還是很膽小，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份感情，一直沒敢有什麽動作。”
“再後來……”顧泊川頓了頓，“突然聽聞你追求顧禦的事，太難過，就溜去國外了。”
聲音也聽著灰溜溜的。
講到這裏，夏旸突然出聲打斷，糾正道：“是被迫倒貼的。”
顧泊川笑著輕嗯一聲，順著他附和道：“不是在追求他。”
夏旸這才滿意地晃了晃腳。
一口氣說完自己的秘密，顧泊川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以前總怕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怕嚇到夏旸，如今真走到了這一步好像也沒什麽。
不過也幸虧夏旸喝醉了酒，否則自己肯定不會這樣鎮定。
不知道夏旸明天酒醒之後還記不記得今晚的聊天內容。
若是記得，就可以直接進行下一個階段了，若是不記得，他還得再經歷一次坦白才能進行下一個階段。
下一個階段是……表白。
餘光掃到茶幾上的空碗，顧泊川主動問道：“還有什麽其他想問的嗎？”
夏旸眼睫微垂，沈思片刻，對上他的視線，開口：“你打算什麽時候向我表白？”
顧泊川一噎。
下一個階段進展得也太快了吧？？
嘿嘿馬上表白=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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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顧泊川關門的速度很快，背著光，面朝著他的方向晦暗不明，但秦管家還是眼尖地看見了他燒紅的耳朵。
肯定是兩人剛才在裏面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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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正人君子，肯定不會趁著小旸喝醉對他做些什麽不軌之事。
但一些有利於感情升溫、關系拉近的正人君子能做的事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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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切換得十分絲滑，半句不提方才。
不是想逃避，而是單純想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罷了，貪的不多，一碗湯的時間就行。
夏旸卻並不配合，沒有去接他手裏的醒酒湯，而是擡手摸了摸肚子，抿著唇，面上寫滿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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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剛才進行的話題還沒有結束，他不想被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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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的夏旸比清醒著的時候膽子大太多，幾乎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所剩無幾的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話便已經脫口而出了。
今晚向顧先生坦白這些本就是為了弄清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可不能輕易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顧泊川端著醒酒湯那只手的手背青筋明顯凸起，指尖也微微發白——太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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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至於太反感，這段時間他沒有察覺到任何來自於他的排斥情緒。顧泊川這樣安慰自己。
他也有太多疑惑想要得到答案，但他知道，倘若自己不先回答問題，夏旸是不會輕易告訴他的。
要公平的等價交換。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本就不打算再藏著掖著，夏旸想知道的他都願意告訴。
只是太緊張。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
幸好，幸好現在面對的是喝醉了的夏旸。
就當是為他的表白來了個提前演習。
顧泊川深呼吸一口，依舊不忘手裏的醒酒湯，答道：“你每喝一口，我們就互相回答一個問題，好嗎？”
顧泊川聲音是摻雜著緊張的溫柔，像是在哄騙，也確實哄騙成功了。
“好。”醉酒後的夏旸不假思索地點頭，絲毫沒有註意到喝醒酒湯的是自己，自己還要與顧泊川等價交換一個問題的答案。
喝一口，應該不會很撐。
就著顧泊川的手，夏旸飛快喝了口醒酒湯。
湯是熱的，手也是熱的。
味道酸酸甜甜的，還不賴。
夏旸擡起頭，舔了舔唇上沾著的醒酒湯漬，一臉期待地望著顧泊川，等待著他的回答。
顧泊川的視線卻落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道：“我們去那裏坐著說，站久了腿疼。”
他還在拖延時間。
拖延給大腦足夠組織語言的時間。
坦白局就是坦白局，表白演習也是表白，就算面對的是喝醉了的夏旸也不能輕視。
商人慣用的習慣——做事不留任何瑕疵。
更何況他們也確實在門口站了太久了，自上樓來到這個房間開始就沒離開過這個地方，站久了腿和腳都會有些不太舒服。
聽罷，夏旸目光落到顧泊川的腿上，當即主動扶起他另一條空閑著的胳膊，明明自己走得歪歪扭扭，偏偏非要扶著顧泊川走，場面一度有些滑稽。
顧泊川不禁啞然失笑，心底的緊張褪去了幾分。
雖然不知道夏旸對待這份感情的態度如何，但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夏旸待他依舊如從前，甚至關系在一點點地拉近，怎麽看都是個好兆頭。
沙發很軟，夏旸搖搖晃晃，整個人窩了進去，像只貓。
顧泊川不禁想起了今晚的那只貓。
夏旸回來之後發現了脖子上被蟲咬的紅點，又嚷嚷著說肚子餓了，好巧不巧地，仲霆咋咋呼呼地倒了酒過來，一番折騰下，他倒是沒來得及問那只貓的事。
左右保鏢晚點都會向他匯報，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沒什麽好著急的。
顧泊川將手裏的醒酒湯放到夏旸身前的茶幾上，迎上他期待的目光，緩緩答道：“高中喜歡上的。”
夏旸下意識便問：“你的高中還是我的高中？”
顧泊川沒忍住擡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想什麽呢，當然是你的高中。”
夏旸被戳得一楞，腦子慢吞吞地運轉著。
也是，顧先生高中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學生呢。
原來顧先生是在他高中的時候對他產生感情的……
可他那個時候和顧先生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麽顧先生會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他？
夏旸正準備開口問出滿腹疑惑，便聽顧泊川搶先一步問道：“該我問你了。”
夏旸訥訥地點了點頭，噤了聲，坐得端正起來，十分遵守規則。
“是怎麽發現我對你的感情的？”顧泊川問。
夏旸當即老老實實將寧知玄的點播以及自己試探顧泊川的前因後果全都交代了出來。
雖然語速較慢，想到哪裏說到哪裏，卻一點都沒漏下，包括自己的那點心路歷程一起。
倘若清醒狀態下的夏旸在場，肯定要給喝醉了酒的自己一錘子敲暈。
這也太好騙了。
他夏小少爺怎麽會有這麽蠢的時候。
可如今夏旸正處於被酒精支配的狀態，只覺得顧先生回答了他的問題，他也要好好回答顧先生的問題才行。
更何況對象是顧先生，是他很信任的顧先生，讓他輕易便卸下了全部防備。
顧泊川聽得十分認真，一次也沒插話打斷。
他知道夏旸是個機靈的，雖說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但並不笨，也不天真，從他得知書中內容之後的一系列反擊中就能看得出。
可他沒想到夏旸竟然這樣試探過自己，利用他毫不掩飾的吃醋輕易看穿了他的內裏，他竟也毫無察覺。
顧泊川倒是並不介意，更不會惱，只覺得夏旸費盡心思試探自己的模樣挺可愛的。
更何況他本就希望兩人之間能有些進展，夏旸能自己察覺到這份暗藏多年的感情並慢慢消化也是件好事，總不至於太突然將他嚇到。
說完，夏旸迫不及待地問：“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我們以前明明沒有什麽交集。”
像個等待聽八卦的孩子。
顧泊川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茶幾上的那碗醒酒湯。
夏旸當即乖乖捧起，喝了一口。
顧泊川又擡手摸了摸醒酒湯碗的溫度。
沒有之前那麽熱了，再放置下去估計要涼，涼了就不能喝了。
顧泊川索性說道：“你要是一口氣將這碗醒酒湯都喝光，接下來就都是你的提問時間，你問什麽我答什麽，問多久都行。”
反正他想知道的夏旸都已經告訴他了，剩下的等夏旸明天醒來再慢慢聊，不急，他們來日方長。
喝醉後的夏旸實在太好哄騙，聽罷眨了下眼睛，覺得這個交換很值，便咕嚕嚕一口氣將醒酒湯全都喝完了。
顧泊川順勢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巴。
擦幹凈嘴巴的夏旸重新窩回沙發。
肚子裏多了碗醒酒湯更撐了，但好在盛著醒酒湯的碗不大，醒酒湯也不算太多，不至於會覺得胃難受。
顧泊川將紙巾丟入垃圾桶內，迎上那雙迫不及待的視線，緩緩說道：“當年你落水，我被送去了國外，回國之後我去找過你，可你不記得我了。”
夏旸心虛地又往沙發裏窩了窩，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顧泊川嘴角微揚，輕嗯一聲，“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怪你。”
夏旸依舊有些心虛與自責。
早在前段時間發覺顧先生對自己的感情之後他便開始產生這樣的情緒了。
雖然確實不怪他，可他還是有些心疼顧先生，如果是他突然被人忘記他肯定會難受很久。
要是他記得顧先生就好了。
顧泊川繼續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性格又……”
顧泊川生生將那句“我性格又不好”給憋了回去，他記得夏旸不喜歡聽他這樣形容自己，平日裏聽了都會反駁幾句，如今喝醉了酒，他怕他會較真。
顧泊川改口道：“我又不太擅長與小孩子相處，加上那個時候你已經小學入學，不繼續待在療養院了，便沒敢再打擾你。”
“但我還是忍不住關註你的動向。”
“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親情，你像個小太陽，在我最黑暗的時候暖了我一把。”
“現在不是流行什麽人類幼崽觀察綜藝麽？還挺火，我見秦伯每周都會定時收看，當時我就有種在看人類幼崽觀察綜藝的感覺。”
“可愛的小孩子是很治愈的，看著你一點點長大，特別很有成就感，也給我帶來了動力。”
“後來，在你高中的時候，我因為公務有段時間離開了帝都，回來的時候正巧碰著你參加集訓，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你。”
“那個時候你抽條抽得快，再見到的時候你又長高了，也長開了，突然有種特別恍惚的感覺，心跳得特別快，忽地意識到你已經不是那個小孩子了。”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心動的。”
“那段時間我都很害怕，覺得突然對你產生感情這件事特別罪惡，是仲醫生開導的我，說對那個年紀的少年產生一些朦朦朧朧的感情是正常的，我也漸漸接受並面對了這份感情。”
“但我還是很膽小，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份感情，一直沒敢有什麽動作。”
“再後來……”顧泊川頓了頓，“突然聽聞你追求顧禦的事，太難過，就溜去國外了。”
聲音也聽著灰溜溜的。
講到這裏，夏旸突然出聲打斷，糾正道：“是被迫倒貼的。”
顧泊川笑著輕嗯一聲，順著他附和道：“不是在追求他。”
夏旸這才滿意地晃了晃腳。
一口氣說完自己的秘密，顧泊川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以前總怕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怕嚇到夏旸，如今真走到了這一步好像也沒什麽。
不過也幸虧夏旸喝醉了酒，否則自己肯定不會這樣鎮定。
不知道夏旸明天酒醒之後還記不記得今晚的聊天內容。
若是記得，就可以直接進行下一個階段了，若是不記得，他還得再經歷一次坦白才能進行下一個階段。
下一個階段是……表白。
餘光掃到茶幾上的空碗，顧泊川主動問道：“還有什麽其他想問的嗎？”
夏旸眼睫微垂，沈思片刻，對上他的視線，開口：“你打算什麽時候向我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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